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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皇后真是一个善心人,所以多数时都会将人心往良善处想,而这样的妇人,若是嫁户普通世族就罢了,她却嫁给了一国之君,生活在凶险莫测的宫廷,她胸怀里那颗慈悲之心,无疑成为了祸及性命的毒瘤。
如此残忍险恶之境,是容不下良善之辈生存的。
芳舒却连忙膝跪下来,流着眼泪懊悔和自责,她有十成把握赢得陈皇后的再次原谅,果然她很快就被皇后掺扶起身,经遇了另一场和声柔气的安慰,她得以继续的留在宫里,还能得以在次日,为了能让潘女官替她保守秘密,合情合理的送去几碟子份内的茶果。
无论什么身份,在宫里除非天子赐予特权,是不能自己动手烹饪饮食的,不管是芳舒还是潘女官,当然谁也不享有这样的特权,三餐茶果各依宫中份例,而相比起潘女官,芳舒的份例当然更享优容,不似得女官们,加餐和茶果只能依靠宫中贵人们的赏赐。
又就算潘女官不缺这些茶果,用来分给别的宫人做为小恩小惠也算一分人情,生活在宫廷里的人,纵管失去了自由,看似与人间烟火彻底隔绝,却无法脱离人情世故。
甚至于在门楼和宫墙围固的这方天地,人情世故有时更能决定生杀!
总之芳舒与潘女官这场私话,便是陈皇后知晓了,也不会因此生疑。
“我昨日那番话,确然是心里话,只我到底错看了圣人,圣人虽为太子的嫡母,却到底未曾将太子视如亲出。”
一树花荫,并不及浓艳,也遮挡不住两个挨近的人影,只说话的人如此的不惧落入人眼,反倒不像是密谋。
潘女官未因芳舒的话便大惊失色,她甚至没有搭腔,就那样安安静静看着面前的妇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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