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早上他才同父亲一起见了薛老爷,陶家特意送婚纱而来,坐在薛老爷的书房,薛老爷听说这部婚纱是陶家通过江城鼎鼎有名的万德商行从沪上拿到的定制限量款,到底是陶家掌权的大少爷成亲,说是要办得热热闹闹的,听起来挺盛大。
薛老爷的几位夫人都在传看婚纱。尤其是三房梅夫人细细摸着细腻得不能再细腻的纱,还缀着珍珠,她实在是爱不释手,很会来事,忙替薛明柳道了谢。
薛夫人冷眼旁观。她摸着纱的感觉却是相反,涩得不能再涩的心里,连触感都是涩的。这么靓丽矜贵,她没来由想到自己的婚礼,就这么简简单单抬到了薛家,转眼许多年。好也罢坏也罢,只怕好的也转变成坏的,而坏的部分只能更坏。
她甚至没有穿过一次象征圣洁的白色婚纱,看哪!盒子里还有长得曳地的白色头纱!
她越看越涩,越摸越滞,此时在这里带着说不出的滋味陪坐。可惜不是自己的,她只觉得有点绝望,再没有任何机会体会了。她的心空落落的,而梅夫人坐着正好,脸上绽开了大丽菊开花一般的笑容,忽然有股反胃的感觉,喉头不自觉有东西往上翻涌,她把纱匆匆递给右手边的薛家小夫人,自己捂着嘴巴快步疾走。
她带走了薛老爷的担心。薛老爷愉悦的心情顿时晴转阴,他喊过管家,吩咐快去请医生来给三夫人瞧病。薛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本来刚刚回转的心又一次重重扽了一下,三妹这是……怀孕了?
她不动声色望向薛老爷。她有敏锐的第六感,似乎他是知情的。她把目光投向薛老爷,不错眼望着他。他的面皮上的表情很奇异,也很微妙,含着期待的喜悦,含着对梅夫人身体的担忧……薛夫人是过来人,记起当时自己怀明柳时,他有着几乎一样的神情。
她是浮在海上的人,木筏子换了一个又一个,然而每当她选择好,手中的东西不是翻了就是沉了,什么也没有落着。
这不是最可悲的是什么?薛夫人盘算过,现在自己的境遇实在可怜。再回归到薛老爷身边,三房梅氏这么一举动,她什么希望都落了空。真是靠山山倒,靠人人没,她把自己抱紧,天气真冷,冷得沁骨。
果然薛老爷在陶家人走后,放了话,他说,现在三太太梅氏有孕,其他夫人休去打扰,一应用度单独支出,尤其是好吃好喝好玩的都紧着三房先用,这言辞之间,其他几位太太的同情眼光似有似无投向薛夫人。
薛夫人心里再清楚不过,就差把三房梅氏抬平妻了。她叹口气不得不从遐思中直面现实,想着想着不禁汗毛倒竖,自己的地位其实是小宝和明桦给的,小宝因为是单传,而明桦是因为有显赫的夫君,就这么现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