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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回宫廷论道惊世骇俗 (1 / 21)_

        隆庆早年,紫禁城内文华殿东厢的讲学堂中,气氛却肃穆得近乎凝滞。此处专为皇室子弟启蒙教化而设,殿内陈设古朴而庄重,空气中弥漫着陈年书卷与上品翰墨混合的独特馨香。当朝内阁首辅徐阶正襟危坐於讲席之上,他身後,是次辅李春芳,大学士高拱,张居正,以及翰林院学士孙邈,余有丁,朱赓,焦竑等一众朝廷重臣,他们神情各异,或肃然,或审视,共同构成了一道威严的背景。

        今日的讲学,实则是一场JiNg心安排的考校。隆庆帝特意下旨,由内阁五位中流砥柱轮流为皇子授课。讲堂之下,端坐着几位身份尊贵至极的学生。尽管名义上是为所有皇子开讲,但所有洞悉时局的明眼人都心知肚明,这场集结了帝国最高智慧的授课,真正针对的,是那两位光芒早已无法掩盖的非凡孩童…深受隆庆帝宠Ai,聪慧绝l的二公主朱萍萍,以及皇帝义子,年纪虽小却已展现出经天纬地之才的童立冬。至於尚在懵懂之龄的八皇子朱翊鏐,今日在此,更多的是扮演一个旁听的角sE,让他提前感受这帝国中枢的学术氛围与权力气场。

        徐阶须发如银,在殿内柔和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然其JiNg神却矍铄如昔,一双老眼深邃而明亮。他环视堂下众人,目光在朱萍萍与童立冬那两张稚nEnG却异常平静的脸上,不着痕迹地稍作停留,随後,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如洪钟大吕,在庄严的讲学堂中激起阵阵回响:「古之yu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国;yu治其国者,先齐其家;yu齐其家者,先修其身;yu修其身者,先正其心;yu正其心者,先诚其意;yu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

        徐阶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彷佛要将这段儒家经典的基石,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上:「诸位,此乃《大学》之JiNg髓,阐述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次第与阶梯,亦是我儒家治国理政之根本。听罢此言,你们心中有何见解?」

        他的目光温和地转向最年幼的皇子,落在朱翊鏐身上,慈Ai地问道:「八皇子,你年纪最小,便由你先说说你的理解吧。」

        年纪最小的八皇子朱翊鏐,虽自幼便显露出过人的聪慧,但面对如此深奥的义理,终究是力有未逮。他从锦凳上站起,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道:「徐…徐爷爷,这个是说…是说要先…先做好自己,然後…然後才能去管别人?」他稚nEnG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显然对这些盘根错节的道理,仅能理解其最表层的皮毛。

        徐阶慈祥地颔首,眼中满是鼓励:「很好,八皇子虽年幼,却已然领会了其基本的要义,实属不易。那麽,童四少爷,你又有何见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童立冬身上。尚年幼的他缓缓起身,身形清瘦,面容俊秀,一举一动却透着与年龄极不相称的优雅与从容,彷佛天生便有一种历经世事打磨後的沉稳气度。他不疾不徐地开口,声音清朗,字句清晰:「徐大人,学生以为,《大学》这段话固然条理分明,层次递进,堪称经典,但细究之下,却过於理想化,甚至有本末倒置之嫌。」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空气彷佛在瞬间凝固,落针可闻。童立冬却视若无睹,继续道:「韩非子曰: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儒家这套修齐治平的理论,若是在四海昇平的盛世,或许尚有其砥砺德行的价值。然当身处乱世或面临变革之际,恐怕就显得迂腐空疏,难以应对纷繁复杂的现实。学生斗胆以为,真正的格物,不应该是去格经书典籍上那些僵化的Si理,而更应该是去格天下万千苍生的真实处境与苦乐悲欢。」

        他抬起眼,平静地环视四周,见在座的内阁重臣们无不屏息凝神,专注聆听,便继续侃侃而谈:「鬼谷子有言:圣人之在天下也,自古及今,其道一也,变化无穷,各有所归。治国之道,其根本应当是务求实效,因时制宜,而非墨守成规。譬如,yu使百姓富裕,便必须切实地发展生产,兴修水利,减轻赋税,让他们劳有所得;yu使国家强盛,便必须果断地改革军制,钻研技艺,广纳四海人才;yu与邻国和睦,便必须建立互利共赢的盟好关系,互通有无,而非固步自封,一味沉溺於所谓天朝上国的虚名之中。」

        童立冬稍作停顿,语气愈发坚定,声音也随之提高:「学生以为,《大学》中真正的明明德於天下,其终极目标,应是让天下所有苍生皆能安居乐业,而非仅仅是统治阶层个人的道德修养与自我完善。要实现这一目标,需要的是大刀阔斧地革新政制,是脚踏实地地务求实效,而非不切实际地空谈心X。正如商鞅所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时代在变,风云在动,治理天下的大道,亦当与时俱进,随之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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