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与其说是在找灰花，不如说是藉由寻找的过程厘清一些想法。」米莉替我总结，我以为她会对这样的故事结局大失所望，她却陷入沉思，一边拌番茄汤，浅浅地笑。

        「看！」米莉指向地面：「那些脏雪若是覆盖住一朵花，能不能算是灰花呢？」

        「你想说什麽？」

        「我也不知道。」她傻笑，露出我没见过的表情，嘟着嘴，像在装可Ai。

        「说真的，我觉得你很傻。」米莉抿嘴一笑，关火。把料理好的番茄汤捧在手上靠过来。「虽然明白你来冰岛的理由，但不太能理解，怎麽说呢…换作是我，我会跟卷卷直说，不管是怀疑自己还是对她的感情。」

        「我可以想像。」我会心一笑。

        想不到米莉眉宇一皱，又是责备的眼神：「喝汤吧。换我说故事。」

        「我的个X一直都很直接，遇到欣赏的人就会主动告白。相反的，我却不曾让人追到过，不论是青梅竹马、富二代同学，只要我一开始对他们没感觉，就不会再改观。」

        米莉停顿半晌，我察觉到她的不自在，想必她很少和人聊心事。此时此刻是什麽心情呢？为什麽突然想分享？是补偿心态吗？

        她眼珠迅速滚了半圈，视线停在我身上，睫毛微微颤抖。

        「忘记拿汤匙了。」她放下番茄汤，身子向後倒进车厢内侧，从背包里翻出汤匙，接着俐落地挺身坐回原位，维持坐姿沉思两秒。

        「你捧着汤好了。」我照做。她伸手舀汤，将汤送进我嘴里。我吓了一跳，不知该作何反应，米莉只是莞尔一笑，慈母般又再喂了两口，我一度以为她的故事已经说完，但她恍若无人、自言自语般，沙哑地重拾刚才的故事：

        「我品味极差，Ai过流氓、嬉皮、酒鬼，不久前还跟诈骗集团谈了一场网恋…幸好我身无分文。」

        听到「身无分文」，我差点笑出来，不过看她表情，不像在说笑，双眸没有一丝闪烁。米莉一脸认真，紧盯着我的嘴，一见我停止咀嚼，就舀起番茄汤往我嘴里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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